“卖难买贵”为何同时存在刺猬卫矛

当前正值秋季蔬菜上市时照夜白属节，山东、河南、浙江等地菜农却遭遇“低价滞销难题，大白菜、白萝卜、莴苣、芹菜等价格甚至跌破了菜农的成本价。然而，广大市民却并没有感觉到菜价有所下降，出现了“卖难买贵同时存在的怪现象。

“卖难买贵同时存在的现象是因为作为生产者的菜农和作为消费者的市民并不直接交易，他们彼此并非买卖的双方，他们分别和中间商交易，是中间商把二者连接起来。

实际上，市民购买的不仅仅是蔬玉蔓青菜，而是蔬菜从田头到厨房之间一系列的服务组合，蔬菜本身仅仅是这个服务组合的一个环节而已。菜农的菜价下降仅仅降低了中间一个环节的费用，但遗憾的是这个环节的费用恰恰是全部环节中比例最小的，有时候甚至是微不足道。据报道，山东批发价每斤2分钱的白菜，运到南京之后零售价4毛到5毛。也就是说，市民购买的蔬菜服务中，菜农的白菜占比不到1/20 !套用一句流行语，市民消费的不是白菜，是服务。

市场经济下，消费者消费的其实不只是物质商品，而是一系列服务的组合。这种思维的转变很重要。我们购买机票，不是购票机票本身，而是购买一种交通服务。那么这种服务的价值，在不同时点上差别极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春节回家的交通服务价值要显然大于平时。因此，同样是一张机票，从物质形态上看，没有任何差异，但是背后所代表的服务价值却千差万别。理解了这种差别，我们就能理解航空公司的机票在春节期间的涨价举动。很多人会说，节假日期间商家涨价是趁火打劫。但是，想一想，节假日，企图以平时的价格购买一项价值已显著提升的服务，这难道不是对商家的打劫吗?所以，自由交易是最合理的。商家可以报出任何他想要的价格，消费者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仅此而已。

回到菜价的话题，菜农蔬菜低价仍然滞销，是因为菜价本身占到全部服务成本的比例微不足道，这部分价格的变动对整体服务价格的变动影响微乎其微。前面例子中的山东大白菜，哪怕是不要钱，也仅仅是让零售端的菜价降低两分钱，根本不影响需求量。“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免费的荔枝也不会降低杨贵妃吃荔枝的成本。

从以上的分析，我们也可以推断出越是便宜的蔬菜越可能出现低价滞销。著名的Allen & Alchian 定理解释了这种现象。1972年一位消费者给《西雅图时报》写信说，华盛顿州所有的优质苹果都运到中东去了!学者Armen Albert Alchian和 William Allen的联袂回答成了日后流芳至今的Allen & Alchian 定理。他们是这样回答的：我们假定在当地买一个优质苹果要花10分钱，而次等苹果需5分钱，那么，吃一个优质苹果的花费与吃两个次等苹果的花费相等。假定将一个优质苹果运到中东的成本是5分钱。那么在中东，一个优质苹果就值15分，而次等苹果值10分。但现在吃两个优质苹果的花费就等于吃三个而不是四个次等苹果。尽管两者的价格都提高了，但相对而言，优质苹果变得便宜了，因此，中东地区对优质苹果的消费比例比这里高。这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只不过是需求规律在起作用。

现实观察发现，菜价往往取决于最后一公里。物价部门发现，通过相距十几公里的运输，蔬菜批发与零售之间价格差距较大，批零之间加价幅度均超过一倍，多的甚至达到两至三倍。而批零之间的空间距离往往非常近，“最后一公里现象成为批零价差大的代名词。前面的山东2分钱一斤的大白菜运到南京之后批发价2毛，但零售价却是4毛到5毛。批发到零售之间的服务是由超市或者青藏薹草菜市场的个体户完成的。这意味着相对于批发运输环节，零售端的蔬菜单位成本更高。想一想，菜市场的个体户，守着一个小铺位，一家生活就指望从蔬菜批零之间的差价，如果批零之间的价差太小，无法养家糊口。而营业额太小，也不足以维持生计。而为了保证营业额，菜贩们更愿意多卖贵一点的蔬菜。因为便宜的蔬菜虽然利润率高，但是营业额上不去，也赚不了多少钱。这也是为什么低价蔬菜滞销的零售端原因。从生产端看，便宜蔬菜容易扩大种植，产能扩张容易，这也是它们之所以低价的原因。

可以说，低价蔬菜滞销是一个近于无解的难题，是经济学规律作用的结果。目前有关部门倡导的宝珠草解决办法是完善流通体系，减少流通环节，提高流通效率。这个大的方向是对的，但是减少流通环节值得商榷。因为减少流通环节不等于减少流通费用、提高流通效率。大白菜在城市可以卖到四五毛钱，农民却只能卖给中间商两分钱，农民为什么不省去所有中间环节，自己开着卡车把大白菜直接送到城里卖?显然，他们计算过，这样做的成本更高，更不划算。现实中，只要流通环节是自发形成的，必然有其存在的价值，否则早就消失了。因为自由市场下，消费者不会为没有价值的服务买单。政府如果凭自己的主观判断，强行取消、禁止一些中间环节，反而可能降低流通效率，导致“卖难买贵问题更严重。<长角糖芥/p>

合适的做法是降低中间环节的成本，譬如降低农产品物流运输企业税费，取消对个体工商户的一切税负等等。当然，这只能减轻而不能根本解决问题。菜农只有合理调整种植结构，不盲目生产，才有可能避免低价滞销的困境。